王阳明心学的危害是什么(王阳明心学的危害是什么意思)

刘蕺山:明代心学的终结者

刘宗周,因讲学于蕺山,世称“蕺山先生”。他为人刚直、忠信,曾因弹劾魏忠贤而被削为平民,明亡以后,绝食而死。明代理学史的经典之作《明儒学案》止于刘宗周,钱穆《宋明理学概述》、牟宗三从陆象山到刘蕺山》、陈来宋明理学》也以刘宗周做结,奉其为明代理学的殿军人物。蕺山诚意慎独之学是王阳明式的心学,也终结了心学。

一、前贤之弊

刘宗周的诚意慎独应程朱、陆王修养功夫的弊端而出。

朱子惑于禅而辟禅,故其失也支;陆子出入于禅而避禅,故其失也粗;文成似禅非禅,故不妨用禅,其失也玄。

朱熹之学繁杂,陆九渊之学粗犷,王阳明之学玄虚。宋明理学有两个大问题:一则扩充境界,譬如大程的“仁者浑然与万物同体”;二则变化气质,即修养身性,主要有程朱、陆王两支不同方向的功夫。程朱很看重格物和诚意。格物即物穷理,诚意即心发善念。前者为物理,后者为伦理,穷其一生也难保截然贯通。朱熹之失在不能大大方方的吸收禅宗,学了人家治心的功夫又要划清界限,致使格物、诚意割裂开来。

陆九渊直信本心,推广心学“易简功夫”,却太过简略,没有发掘心的内涵,也没有围绕心学建构起精密的修养理论,使学人无从入手,犯了心行路绝、言语道断的错误。

王阳明看到了这种弊端,提出了“致良知”功夫。所谓“知善知恶是良知”,那么这个好善恶恶的良知有何根据?不要忘了,良知也是一种知。即使王阳明“开口即得本心”,不用思索琢磨,良知本身也不能保证是绝对客观的善和良。更何况阳明后学“一任本心”等提法呢?因而,刘宗周评其以自己心意为别人断案,认为良知之说存在偏斜:

若良知之说,鲜有不留入于禅者。

阳明说:“见父自然知孝,见兄自然知弟。”要致良知自然离不开父、兄等事物,于是在阳明后学中,渐渐产生了运水搬柴无非妙道的声音。如此发展,只是去而不返。于是,刘宗周倡导心本体上用功。

二、意念之辨

阳明学的良知不合规矩,刘宗周必须在心上刨根问底,找到一个更根本的东西,这个东西就是意,是心之主宰。

心所向曰意,正是盘针之必向南也。只向南,非起身至南也。凡言向者,皆指定向而言,离定字,便无向字可下,可知意为心之主宰矣。

意是先验的心理倾向。正如指南针一直指向南方,而不是后来地人为转向南方,意本质上是人心的内在意向,是先在的,是原始的,是最初的。

刘宗周的意与前人不同,前人的意实际是念。

今人鲜不以念为意者,道之所以常不明也。

朱子学中,意为心之所发;阳明学中,“心之所发便是意”,这里的意都是指人的意念。念是良知发出的念头,不是本质性的东西。念有动静生灭,意则岿然不动,自作主宰。值得注意的是,意虽然无生灭,但有明昧,意被私欲蒙蔽,不能直通心念,则恶产生。

宗周实际上把阳明的良知统合在了意中。

知善知恶之知,即是好善恶恶之意。

又说:

良知原有依据处,即是意。

好善恶恶的意中已经包含了知善知恶的良知。意如何得见呢?答曰:只是主静。刘宗周这一静坐法主要吸收了陈白沙的静坐养端说。陈白沙的静是儒家的动中取静,旨在达到心胸无一物的境界,以在静中存养四端。宗周之说,大同小异。

既无一切事,又无一切心。无心之心,正是本心,……昔人所谓勿忘勿助间,未尝致纤毫之力,此其真消息也。

陈白沙教人静中养善端,刘蕺山教人静中觉意根,均是要人达到从容自然合于心体的境地。不费力才是自由的,才是真的,诚的。宗周曾有一比喻:鱼有志于如水,定是因为它在水外。人与道不也是如此吗?人用力求道,定然是因为他不能从容中道。

三、慎独之功

刘宗周的意就是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的“独”,就是陈白沙的端倪,就是明代心学津津乐道的性体。

静中养出端倪,端倪即意,即独,即天。

意与独是性体,诚与慎是动词,表征功夫。诚意之学就是慎独之学,慎独之学即刘宗周之学的总纲。刘宗周有句名言,大意如此:儒家圣人心法有两个,一个叫慎独,另一个也叫慎独。鲁迅以前,已有人如此写作了。

刘宗周把慎独作为儒家的根本功夫,甚至是唯一功夫:

而端倪在好恶之地,性光呈露,善必好,恶必恶,彼此两关,乃呈至善,故谓之如好好色,如恶恶臭。此浑然天理用事,不着人力丝毫,于此寻个下手功夫,惟有慎之一法,乃得还他本位,曰独。

陈白沙的端倪是孟子的四端,是仁、义、礼、智之端,能自然地好善恶恶。这不是后天编排,不是演的,而是浑然天成。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,那么人又能做点什么呢?人能做的只是如保赤子,谨慎地保护赤子之心,而不是矫揉造作地去做南辕北辙的事情。慎独就是诚意,就是保护本始好善恶恶的意向不受私欲蒙蔽。

从朱熹格物,到陆九渊明心,再到王阳明致知,最后到刘宗周诚意,呈现出宋明理学功夫的进路。朱子看重格物,但将物理和心性之学分成两截,要求学者终日格物致知,以求豁然贯通,很容易使学者陷入“游骑无归”的危险。陆九渊强调本心,吸收孟子学说推出了心即理的原则,但心性何其复杂,只说“发明本心”不能深入功夫,实为笼统。阳明单提良知宗旨,不但把心学精细化、纯粹化,也给予了后来人明白可用的功夫,但阳明学的良知具有内在矛盾处,即良知仍属于知的层次,以知作为其他知的评判标如同县官管县官,显然乱了规矩。刘宗周的诚意设定了心理结构的先验意向,弥补了阳明学的不足之处。

物—心—知—意的进路,使理学尤其是心学的功夫深入到意识深层,也使得《大学》格物、正心、致知、诚意的四个条目都得到了充分发挥。从陆象山到刘蕺山,心学愈加深入缜密,蕺山之徒黄宗羲虽有总结,却是无大破大立。《春秋》绝笔于获麟,明代心学终结于刘蕺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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